第一百二十七章 河中 (第2/2页)
不过这年头绝大多数人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信送过去,杳无音讯。
陈玄烈不再客气,直接兵临城下。
拔山都、宣武军、义成军、蔡州军一字摆开。
三千青壮山贼为前锋。
陈玄烈指着晋城大吼:“攻破此城,皆活!攻不破此城,我等皆死于此,破城之后,你等都能吃饱!”
传令兵重复着陈玄烈的话,策马从各军阵中奔过。
出乎意料,热情最高的不是蔡州军,而是三千山贼,一个个举起破旧生锈的刀矛和盾牌,仰天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呼喊:“求活、求活、求活!”
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军中传开,陈玄烈明显感到军中气势为之一变。
压抑、决绝、疯狂,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“杀、杀、杀……”
喊杀声此起彼伏,一万多人歇斯底里呼喊着,地动山摇,风云变色。
在气势到达顶点时,陈玄烈猛地一挥手,令旗挥动,战鼓雷鸣,乌云悬在头顶,异常压抑。
山贼们咆哮着冲向城池。
蔡州军紧随其后。
其他宣武、义成、拔山都则严阵以待,防备西北面的一千五百余河中军步骑。
但这群人只是默默的看着,不敢过来。
攻城战极为惨烈,山贼伤亡惨重,蔡州军几次攻上城墙,又被反推下来。
守军伤亡也非常大。
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对陈玄烈而言,首战即决战,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攻破城池,士气就会跌落谷底,到时候人心涣散,留给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。
厮杀了一个时辰,两边都有些疲惫。
陈玄烈直接将宣武军、义成军都派上去了,又让李师泰率五百拔山都跟上。
剩下华洪的五百骑兵和四百长枪手防备一千五百余河中步骑。
敌军仍不敢动。
尽管己方士气高涨,临汾城却迟迟未能攻陷。
没有大型攻城器械,很难奈何得了这种坚城。
不过城中明显也到了危急时刻,连青壮男女都跟着上了城墙,城中几次敲响战鼓,试图向城外的一千五百步骑求援。
但这支人马也许是被拔山都的气势吓住,不敢动弹。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一场冷雨从天而降,落在城头,冲刷下一片鲜红,城下一片泥泞,士卒穿着几十斤的盔甲艰难向前。
简易木梯被雨水一淋,也变得湿滑起来。
地面升起了水雾,遮天蔽日。
攻城戛然而止,士卒们哆嗦着退了下来。
这种天气,攻城一方天然不利。
好在只是一场骤雨,下了一盏茶功夫就停了。
不过各军士气受到了影响,山贼们畏畏缩缩,宣武、义成两军士气低落。
华洪道:“形势不利,不如舍弃青壮,让他们自身自灭,忠武、宣武、义成三军速速南下,粮草还能撑几日,再寻机攻打其他城池。”
陈玄烈望了一眼水雾中的临汾城点了点头。
正准备下令时,城上忽然有人喊话了,“忠武军听着,王刺史念诸位抵御沙陀有功,愿化干戈为玉帛,奉上三千石粮,聊表心意。”
陈玄烈一愣,还有这等好事?
转念一想,方才攻城时,他们连青壮都派上了,肯定也到了极限。
若非这场骤雨,李师泰、秦彦晖等人险些破城。
“这不是犯贱么?”陈玄烈骂了一声。
早知如此何必当初?
“去问问哪个王刺史。”
斥候飞奔而去,过不多时,斥候回禀,此地刺史姓王名重盈。
“原来是他,难怪能抵抗我军这么久,告诉他三千不够,让他们出一万石!”陈玄烈哈哈大笑,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谁先怂,谁就输。